吴羽策x周泽楷

忍不住把渣渣的策爷流放了（。很快回来。

OOC&HE。

15.

来日方长四个字里最先兑现的是最后一个字。

在很多事情还没有真正想明白的时候，吴羽策先被迫出了个长差。

 

春节假过去之后，大家报到销假的脚步仿佛拄着拐杖蹒跚而行的老大爷，眼看着元宵都要到了，工作室里才稀稀拉拉回来了一半左右的人。

李轩平均一天接三个要求延假的电话，从他自己带的人到理应往吴羽策跟前请假的人，统统深谙捏软柿子的真理，心照不宣放置了他们显然最不好相与的吴总监，争先恐后饿狼扑食一般地轰炸李轩。

李迅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到吴羽策手机上的。

吴羽策正在理他带着的所有项目的进度，电话接起来心思还在表格上面，随口说，“怀孕了就去找李轩延假，除此以外概不批假。”

李迅在那头只差嚎哭了，“策爷啊！江湖救急啊策爷！”

能让天塌下来也得先拍照发微博再狗带的迅哥儿“花容失色”至此的，大概只有手头的项目再次出现了被迫吃屎的惨剧。

业内有金句——生活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傻逼甲方。比起输在谈判桌上就要组团车轮战放倒方锐强行扳回一城的甲方，李迅这回遭遇的显然段数更高——作妖的段数。

出问题的一个多城市联动的线下推广项目，原本定下了同城作为活动首站，做项目打样，一来无论是商圈还是客群都能更准确，二来操作起来必然也更加便捷，不可控因素比较少，弊端也有，毕竟当地市场运营已久，认知度高，哪怕项目打样成功，在其他城市复制的时候也要根据当地现状做出比较大的调整。然而在同城打样这事是甲方一早就定下来了，虚空签约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调整余地了，李迅在乙方待了多年，自然也不会再多事去同甲方据理力争诸如此类的选择，毕竟很多事情不需要用最优项去解答。

结果甲方的大老板不知道年夜饭上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元月头上出幺蛾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给乙方孙子和自家员工一并添堵，非得要把项目打样挪到外地做，周边城市还不行，非得要跨省，矛头直指竞争对手的领地，并自吹自擂为深入敌营先发制人。

李迅得知这个噩耗，抹了把脸，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潇潇洒洒吐了个槽，“还深入敌营，这特么是敌方卧底吧自家人头随便送呢。”

然后他面对着聊天框里临时组上的队友们对鬼灯萤火诸如“坑货”、“挂机狗”的谩骂鄙视，坦坦荡荡地扔开了键鼠，酝酿了一下感情，给吴羽策去了电话，声泪俱下地试图让吴羽策帮他出个差。

吴羽策听罢他一连串对甲方的人身攻击，果不其然让他自己去看场地。

“陛下！臣妾做不到啊！”李迅隔着电话高呼，“没俩月就得落地了，我这回去了还得马不停蹄去找傻逼甲方谈判呢，都要补协议了总不能让他们太好过策爷你说对吧，有屎大家一起吃嘛。”

吴羽策心里想，并不想陪你吃，六月初就要落地的项目，现在换城市真不是闹着玩的，场地就是个问题，好场地不一定租得到，选择余地太小，项目数据指不定多惨淡。

他把李迅的项目表翻出来重新看了一遍，说，“你现在过去探个底，撑死了一礼拜，不影响你去甲方茹毛饮血大杀四方。”

李迅登时哭天抢地，“陛下您就可怜可怜臣妾吧！臣妾侍奉您多年，难得回家省亲一回，陛下你有点人性！”

吴羽策轻描淡写问他，“爱妃有喜了吗？”

李迅：“……”

他当然还没忘记刚刚吴羽策那句除了怀孕概不批假，虽然他原本就有假，并不需要延假，然而在项目危机面前，既定假期同样岌岌可危。

然而在吴羽策用一贯的冰冷语气对他说“没怀孕就立刻马上滚去出差”之前，李轩先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他。

吴羽策看着对话框里李轩发过来的消息——迅哥儿初恋元宵结婚，略一沉吟，终于还是轻飘飘放过了李迅，嘱咐他按时滚回来，然后喊薇薇姑娘给他订替李迅出差的机票。

 

周泽楷在吴羽策确定滞留X市时，才知道他已经出差好几天了。

组里过完年分了个新人进来，不得不说轮回这边的自觉性高出虚空不是一两个级别，放假放到年初六，除了杜明飞机晚点，耽误了半天，其他人初七就回来上班了。

比较玄学地去理解，大概是因为人品守恒，比起虚空那头一上班就猝不及防被甲方坑了一把大的，轮回这边一切按部就班，甚至有两个项目由于甲方的对接人还没开始上班，凭空宽裕了几天项目周期出来。

初十那天江波涛张罗着聚餐，顺带给从发梢潮到脚跟，一面孔拽上天的表情的新组员接风洗成。

那家年前新开的已然被江波涛成功安利给了虚空众人的连锁餐厅里，一干过年期间显然喝伤了的年轻人提起啤酒便不约而同一脸菜色，于是叫了一桌子酸奶椰奶鲜榨果汁。

新组员孙翔嘴上不说，表情里还是含着一点对未来同事少女般的饮料选项的嘲讽，他被塞在了周泽楷和江波涛当中，江波涛对付这种肚子里真材实料的中二问题少年颇有一套，余光里瞥见孙翔落在周泽楷椰奶罐上的视线，便不由分说也塞了一罐椰奶给他，“翔翔也喝椰奶吗？都是自家人好好吃饭得了，不拼酒，犯不着。”

孙翔顾不得他后边的说辞，先跳起来，“谁特么是翔翔？！”

江波涛不为所动，直接把沉默寡言这种场合并没有什么卵用的组长卖了，“那叫小翔？大家都喊组长小周，随意点哈，自家人嘛。”

孙翔眼看着就得顺着说“谁跟你是自家人了”，他边上突然被点名的周泽楷先回了神，呆呆地望过来，看了看孙翔，再看了看江波涛拎在手里的椰奶，默默拿起自己面前那罐，不由分说给孙翔倒了一杯。

孙翔：“……”

周泽楷并不在意身边新组员的反应，总归江波涛会带，尚且轮不着他来操心。何况他视线里有椰奶罐子，耳里又听着众人对于年夜饭上被迫灌下去的酒的控诉，只能顺理成章地想起来某次深夜的烧烤，想起来自己难得的醉态，想起来自大年夜开始便真的音讯全无的人。

哪怕孙翔一直摆着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欠打面孔，他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轮回这种正经吃饭聚餐的画风无论是在效率层面还是健康层面都十分人性化。

临散场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吃饱喝足以后，江波涛正要去结账，给吕泊远拦了下来，过完年回来就整日里满面红光乐呵得不行的年轻人挺不好意思的样子，囫囵同大家分享了自己已经趁着过年见过家长求婚成功就等着明年办喜事的喜讯，引来一干单身狗身体力行的愤怒庆贺。

江波涛都默默放下了钱包，笑眯眯喊服务员按人头另外打包宵夜，他给被杜明吴启趁势拎走一道围攻吕泊远的孙翔点了炸酥肉，又给望着笑闹的数人发呆的周泽楷要了红糖滋粑，突然想到了白天跟李轩的通话，随口问周泽楷，“小周家里那位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杜明反应过来，“我去，居然忘记了组长也是脱团狗，不科学啊，咱们这儿的脱团比例远超行业均值啊！”

吴启放开了奄奄一息的吕泊远，翻出他的钱包扔给于念去结账，“远超行业均值你不也还单着。”

杜明闻言顿时泄了气，自来熟地拉着孙翔问，“翔啊，快跟哥哥说说，咱有弟妹了伐？”

孙翔再次跳起来，“谁特么是你弟弟？！”

然后他就听到那头江波涛仍在同周泽楷说话，“咱们这回虽说有正当理由，新品包装和推广配套也是好事，不过总归是吃了人家虚空的蛋糕，白天李轩那口气又冷嘲热讽起来了。”

江波涛倒不是要扫兴，周泽楷春节假期里抽时间优化了新品阶段的方案，推广方向和定位上早就和虚空达成了共识，甲方也挺满意，只待逐步落地执行。新品阶段里轮回这边只做推广和产品定位，新品的包装由虚空出，虽然需要两相磨合，倒也不算什么大事，然而周泽楷看了虚空那边的初稿却执意要把包装一并揽过来。

甲方还没吭声，虚空那边的设计师就先不干了，江波涛委婉地起了个头，那边就去跟李轩哭诉了。

算不上多棘手的事情，然而江波涛毕竟顾忌到自家组长同吴羽策的私人关系，免不了多嘴一句，“要不然你先跟吴羽策打个招呼，别他出差在外面，这事情最后一个知道。虽说公私分明，到底也是你男朋友不是。”

周泽楷提着甜到发腻的红糖滋粑站起来，略点了点头，“嗯。”

他向来寡言，因而即使说起话来模棱两可，众人也都习以为常，并没有质疑男朋友的定义。

只有初来乍到的孙翔第三次跳起来，“你也喜欢男人？！”

周泽楷漫不经心地想“也”是什么意思，然后流畅地点了点头。

 

轮回聚餐吃得热热闹闹，虚空的微信群里也不遑多让。

八字还没一撇已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新品包装设计师跟唯恐天下不乱的李迅一搭一档，在虚空群里抱头痛哭。感觉职业生涯受到了侮辱的设计师说“策爷啊他们欺人太甚啊”，仿佛过年期间宫斗剧看太多的李迅说“陛下啊你要为臣妾做主，周王这是逼着咱们私堕龙胎啊！”

李轩心想你有了龙胎周皇后才要撕了你，等等到底谁是皇后？然后他惊觉自己的智商被李迅成功拉低，挂着一脸黑线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赶出脑海，开始和稀泥，“别捕风捉影的，项目安排是他们说改就好改的？迅哥儿你凑什么热闹，安全套的人偶兼职找到了没？”

李迅假装没看见后半句，在群里艾特吴羽策，试图让自家出差期间十分暴躁然而并没有办法穿裙子解压的总监大人喜当爹。

吴羽策不负众望地被召唤出来，先不由分说收拾李迅，“安全套找不到兼职你就自己穿去现场。”

然后他才开始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讲述里弄清楚了轮回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干然而已经有了这么个打算。

他觉得这事确实没有什么道理，哪怕对面是周泽楷。一边又想，早就给人家抢去了鱼中段，现在还计较什么鱼尾巴。

他权衡再三，还是点开了许久未联系的周泽楷的微信，发了消息过去。

那头周泽楷大概也正拿着手机，回得很快。

 

鬼刻：包装上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一起讨论，这么搞不厚道吧？

一枪穿云：没有新意。

鬼刻：哪里没有新意？

一枪穿云：哪儿都没有，还不如咸鱼。

 

吴羽策简直震惊得要喷一口血来证明一下自己内心的难以置信，半是因为周泽楷粗暴的否定，半是锯了嘴的闷葫芦也会用梗了。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周泽楷的电话已经闯了进来。

吴羽策慢半拍地接起来。

周泽楷在那头说，“你上我的时候怎么那么有新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