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x周泽楷

晚上跟糊糊聊了一下大雁这个生物。其实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内容，结果一聊完我脑子里雁过无痕之类的小清新就被雁过拔毛终被雁啄之类的鬼完全取代了（。）不会好了。

看了下情节已经快写完了。短篇就是爽……

3.

隔天早上——或者说黎明之后的正午，黄少天终于彻底睡饱了。

他努力把眼睛睁开来，转过头去，周泽楷安安静静侧躺着，也不知道是比他早一点醒了，还是压根没来得及睡着，总之那个中午的周泽楷，眼底是带着点柔软与潮气的，分不清是先前翻云覆雨当中的浅薄遗留，还是自睡梦里带出来的艰难困倦。

总不能是不情不愿的。

黄少天用他仍然沉睡如狗尚未灵活运转起来脑子勉力思考了一番，认为恐怕没有什么不可抗力逼迫周泽楷跑来他门口，何况熙熙攘攘突发性阅兵的雁群刚刚过去，实在是一桩十分鲜明的小概率事件。

年轻的黄导在他最忙碌的时期里，难得有那么一两个风雨无阻里的片刻可以拿来思考思考诸如此类的私事的前因后果——然而还没等他条分缕析想出些什么幺蛾子来，他那好不容易沉默了一早上的电话就响了。

于是这个仿佛偷来的早晨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无数旧的、新的工作，以及光明的未来，如滔滔江水纷至沓来，将黄少天难能可贵的一点旖旎轻描淡写地淹没了。

而至于其他的一些在当时看起来并无关紧要的“琐事”，便如雁过的天空般澄澈了。

 

上海的天难得放了晴，呈现出一种万里无云的湛蓝。

周泽楷换好衣服，拉开窗帘，默不作声听着公放着的手机那头的经纪人堪比黄少天的喋喋不休，终于吝啬地“嗯”了一声，以证明自己并没有把电话撂在一边继续同黄少天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最后经济人问，“现在需要给黄导安排用车吗？”

黄少天刚想回答，谁知道竟然被周泽楷截了胡。

周泽楷正拿着两顶相似如女孩子不同色号的口红的鸭舌帽，杵在黄导面前，蠢蠢欲动准备挑剔对方的审美，闻言理所当然地说，“不用，他自己走。”

黄少天习以为常地翻了个白眼，随手指了其中一顶帽子，跟着眼睁睁看着周泽楷把另一顶扣到了脑袋上。

黄导憋屈地想，小样儿，让我自己走，我就不走。

刚想完，周泽楷便弯下腰来，起先是帽檐戳到了他的额头，跟着嘴唇贴上了嘴唇。

电话还没挂断，经纪人在电话里催命似的让周泽楷赶紧下楼。

楼上的时间却又有点要静止的意思。

黄少天一边觉得自己挺没出息，一边更没出息地把周泽楷拉下来，按在自己腿上，加深了这个静止的亲吻。

刚刚戴好的帽子给胡乱碰下来，掉到沙发上的时候，周泽楷推开一些，微微喘了口气，指着自己颈侧对黄少天说，“留个印子。”

黄少天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隔着裤子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这次又是跟谁传？”

黄导有时候总觉得这段源自于电影角色，发酵于满满光阴的关系实在有点欺人太甚，有些人正经八叉在电影里演着戏，偶尔出街上个节目镜头前还要暗示一两段只堪捕风捉影的绯闻，最后到了人后，房门关起来了，还他妈要接着演。

影帝实在拿得名至实归，不拿没天理。

名至实归的周影帝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他早就过了老老实实的年纪了。

他捡起自己的帽子，又把另一顶恐怕当真无甚区别的鸭舌帽扣到了黄少天头上，冲他笑了笑，最后拿起手机，对那头说，“送一箱苏打水。”

然后周影帝手法娴熟地拆除SIM卡。

被苏打水奇妙地安抚了的黄导精确地接住了隔空丢过来的，目测将同他的前辈一样命不久矣的手机。

 

周泽楷自己是不怎么喝碳酸的。

这事情黄少天最早不知道，却以为自己知道。

大雁南飞的机场酒店里，忙碌的黄导接完了一箩筐的电话，终于重新想起来了自己床上的小年轻。

他统共对小年轻说了两句话。

也许是因为远逊于他惯常的风格，所以才令他记得尤为深刻。又或者起点总应该是深刻的，毕竟一生的道路是漫长的。

需要强调的是，黄少天是做得了主的人。

既做得了自己的房门与床被的主，也做得了电影的选角和戏份的主。

然而黄导心里想的是：周泽楷经纪人是谁来着，得发个角色过去。

他一面这么想，一面翻出来几份被他一路上各种涂改的人物小传递过去，对靠在枕头上仰头看他的周泽楷说，“挑一个。”

又或许周泽楷看他的眼神太专注了，惊讶与宁静都分毫毕现，因此颇难伺候的黄导便又升起了一点讲垃圾话的心思。

他想问周泽楷：门外有记者不。

结果话到嘴边，似乎就被未雨绸缪地淹死在了对方澄澈的目光里——那节中途被迫嗝屁了的话音便自觉扭曲成了新的模样。

“都是你的——别去找其他人了。”

黄导颇为霸气地冲着自己给出去的那些个角色扬了扬下巴，如是说。

说完就想咬舌自尽。

 

周泽楷当然没找过其他人。

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来找他。

何况尽管时不时得要同各种已经合作与即将合作的女明星们拍个同框照挂两篇通稿，在真正的圈子里，他跟黄少天之间的事情，虽然当不起铁证如山，蛛丝马迹也还是有一点的。

电视剧的投资方来头不小，非但能让轮回不得不通融出周泽楷的档期，甚至还要亲自到场全程跟进——又或者说，喜闻乐见黄少天一如往常不给轧戏的《大雁》剧组出点幺蛾子。

周泽楷却好似已经搞定了业界传言十分难搞的黄导，这会儿坐在人家的正对面，正游刃有余地扮演一个坊间传得绘声绘色的花瓶。

任凭对方黏腻的视线在他大模大样贴着创可贴的颈侧来回流连逡巡。

人精似的凑到一块儿的电视剧剧组话里话外挑不出一点错来。

周泽楷于是生无可恋地咽回去一个呵欠，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慷慨精神，摸出路上新鲜换上的代表着代言品牌对他的深爱的新手机，悄摸摸按了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还没等洋洋得意的投资方乱七八糟发完言，黄少天的微信已经先一步过来了。

当然黄少天的微信显然是很长的。

一屏幕是常态，半屏幕算他输。

——周泽楷瞥了一眼黄导的长篇大论，在一众关于轧戏的危害的说教中找到了“你安排好时间不准掉队”，拔X无情似的挂了一直持续着的通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