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x周泽楷


中午吃了条鲈鱼,晚上又去吃酸菜鱼,顺道再庆祝一下红烧青鱼回归XD

吃鱼使我快乐!

以及进展有点快,黄少想谈恋爱的心已经冲出屏幕了┑( ̄Д  ̄)┍


8.


周泽楷改完最后一稿开始发邮件。

在险些把第九稿标记成了第八稿,临发送前爆手速抢救回来之后,他仔仔细细看了看最终的定稿,竟然觉得越看越眼熟——几乎和他半梦游状态下做出来的第一稿一母同胞。

这稀松平常,却也难免有种需要长出一口气聊表愁苦的无力感。

一如时隔多年再度出现在他平平整整规规矩矩的生活里自顾自作妖的黄少天。

周泽楷其实挺想告诉他,你看起来跟当年那个小混球没什么两样,尽管他自己一面要认为少年时候的黄少天是个傻逼,一面又要轻描淡写地跟他回家。再后来他们上了床,往昔那些你来我往磕磕碰碰的幼稚争斗便更加妥帖地被安置在了成年人的龃龉里。

黄少天自打刚回来的头两天,被他不讲任何情面地扔在城区边沿,后面就消停多了。

然而周家的饭桌上难免是要提到他的。当他与黄少天都过了只被卷面分数与师长评价束缚的年纪,“别人家的孩子”渐渐地便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了。父母难免要兴致勃勃讲讲黄家小子这几年正能量的打拼,放到世界范围都排得上号的集团在长辈们看来,讲出来显然比周泽楷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家里蹲”来得好听。

而背着年纪见高,腿脚乃至五感都不甚灵便了的周家奶奶,父母也总有那么一些个不经意的时候,要提一提黄家捕风捉影犹疑在大城市与男朋友之间的儿媳妇——再犹疑那也是儿媳妇。感慨完了还要扭头教周泽楷做人——你看看你,白长了这么张脸,到现在男朋友的影子也没见着。

周泽楷想男朋友是没有,做尽了情侣之事的倒是另有其人。讲出来大概是另一场远胜他与黄少天漫长争锋的战争。然后他妈妈一偏头见着他挑着眉毫不在意的表情,又要重新开始指责他。所以事实证明再开明的父母,哪怕接受了儿子对异性毫无兴趣,也总是要逼迫下一代找个伴儿搭伙过日子的,是男是女是爱情是凑合,在大多数人眼里并没有那么要紧。

另有其人的那位估摸着也不会知道自个儿时不时要给邻居一家挂在嘴边,鉴于在他的认知里,他与周泽楷之间被迫形成的欣羡与楷模的关系与现如今切实发生在周家的长篇大论截然相反。

他像是被周泽楷的果断与冷漠击退了,尽管周泽楷清清楚楚黄少天这人从来愈挫愈勇,轻易不言弃——无论干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黄少天唯一留下来的就是隔着车窗递进来的白兰花与茉莉花。它们被周泽楷随时放在了孙翔车里。孙翔又临时出差,加上老司机榜单已经实打实毁灭在了周泽楷手里,他也无意累死累活重新逆袭,便顺水推舟把不务正业开黑车这一茬就此搁置了,直到洗完车的第三天,才终于死狗一样爬去超市停车场领了他的座驾,结果才打开门坐进去,迎面便是一小堆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残花尸体。

孙翔自然是不会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专程找周泽楷说道的,只顶着一张不高兴的面孔,随便归拢了干枯脆弱的花瓣一股脑送进了垃圾桶,干净利落。

周泽楷几乎忘记了贴合过他手腕子的冰凉花瓣。这东西在这个季节过分常见,只有黄少天这样从前不留意,近来又远走他乡的人会兴致勃勃拿来献宝,周泽楷甚至认为这人恐怕连莲子也不知道如何下口。

他草草收拾了工作室,提着半袋子的生活垃圾下了楼。他走得很慢,刚入秋的晚风过分清爽舒适,足以让蒸了整整三个多月桑拿的人一些崭新的慰藉与期盼。

这个点对于上班族而言,必然意味着万恶资本主义的剥削与压榨,周泽楷却无甚意识。毕竟他做完了项目,直到下周的新项目立项,当中的这些时日,全是他的假期。他一点也不着急。

地铁站已经空空荡荡,距离末班车进站却还有大半个钟头。呵欠早一步在站里值班的工作人员当中流传。长长的人行通道两侧盘腿坐着些人,带着点微醺乘凉醒酒的小情侣,抱着吉他盒子困倦着的流浪人,避开最凶的风口,穿布鞋的老太太小心翼翼端着一只铝饭盒盖子,湿润的纱布垫着最后几朵白兰花。

周泽楷下意识顿了顿脚步,老太太便来了兴致,央着他尽数拿了去。

他捧着这些算不上太新鲜的花朵去坐地铁,它们散发出来过分浓郁的垂死的花香——显然比不得清晨第一道阳光底下沾着露水的那些。甜腻的香味热烈地伴随着他,更像是他几乎忘记的,空调风口的那一朵。

 

万恶的资本主义培养了黄少天,当然也理所当然持之以恒地压榨着他。

因为周泽楷慢吞吞从地铁口晃悠出来,往家里走,远远的就见着了如今仍旧错开着作息,过着比邻而居却继续多日不见的黄少天斜斜靠在楼下的防盗门上,指间一点明明灭灭的猩红。

黄少天这种过早混迹于招猫逗狗之道的家伙,抽烟恐怕是个挺早就自带了的技能。当然他在家里是不会表露出来的。从前也好,现在也好。哪怕是大学那几年住校的日子,寝室里人手一包烟,他也还是端着一副并不眷恋的腔调,只有和周泽楷独处的时候,才会在尚未散去情欲味道的房间里恒久地燃烧一阵子尼古丁。徘徊的浓稠的烟味并着学校后门掺和着油星子的夜市香味,伴随着他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沉默的炙热的夜晚。

黄少天看见他倒是很惊讶,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由此想起被就地扔下被步行支配的恐慌。他的视线伴随着清清爽爽的晚风,轻轻巧巧粘在了周泽楷身上。

他看着周泽楷一路捧回来的花,“你也这么晚?SOHO也很拼嘛。”

周泽楷自认为无甚好讲,聊胜于无地点了点头,“赶项目。”

黄少天却也没有同他天南海北胡扯的意思,稍微迟疑了下,便示意他走近过去,尽管他正堵在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周泽楷,我跟你说个事儿,”他大概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眼底一片乌青衬着的憔悴,分公司拓荒必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周泽楷漫不经心地想,又听他接着说,“住家里不太自在,我打算搬出去单住了。”

周泽楷不明所以,更吝啬地说,“哦。”

黄少天笑了笑,在他终于走近的时候,掐了抽到一半的烟,决定直切主题,十分泰然地问他,“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周泽楷挑了挑眉,算得上惊异地看着他。他认为黄少天胡言乱语的本事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境界,而与之成正比的当然是他的脸皮厚度。

周泽楷想自己有超过十个理由足以拒绝这个匪夷所思的邀请。

然而这个泰然自若流氓做派的黄少天却又一不当心,与记忆里顽劣的少年人重叠在了一起。

周泽楷鬼使神差地说,“我考虑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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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樵

ky退散,一边ky一边蹭文出门掉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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